洞穴盡頭是一處斷崖，走到邊上才發現，這山洞內部是空的。巨大的洞窟如同一個不見底的深淵，手電筒的光照下去，也照不到底。

“在下面？”洛淩驚訝。

“嗯。”

“怎麽下去？”洛淩拿著手電筒亂晃。

山壁光滑，沒有臺階，絕不可能徒手攀爬。

兩人來的時候仗著自己是神靈，屬性高，根本沒有帶正常探險者的裝備。洛淩此刻想不出辦法，就是要造一臺飛行器，這邊也沒有機械零件給她用。

“跳下去。”時之境說道。

洛淩沒懷疑時之境這話。時之境肯定有手段帶著她平安無事地跳下去。

正這麽想著，洛淩就被時之境抱進了懷中，感覺到他往前跨了一步，她就跟著時之境開始自由落體。

風從耳邊刮過。洛淩還有心情打量周圍山壁，這才發現那山壁不同尋常，好像不是天然形成的，因為那上面有斑駁的刻痕，似是人工碉鑿的痕跡。

“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？”洛淩問時之境。

“你聽說過斬龍臺嗎？”

“不是在這裏吧？”洛淩疑惑。

“這裏是天上那個斬龍臺。”時之境微笑，“天庭和這個位面分開之後，有些東西就遺留了下來。”

這點洛淩倒是知道，在位面通史中看到過。任何位面接觸或分開都不是小事，會有些震蕩，這一過程中便會“互通有無”。只是洛淩在位面通史中從沒看到過什麽斬龍臺，也不知時之境從哪兒知道那麽多事情的。

洛淩正想著呢，就感覺到下墜的速度忽然一緩，洞窟底下居然有風吹來，吹得他們飄在了半空。那風是一陣一陣的，洛淩和時之境就隨著這風一段段往下落。

到了洞窟底，洛淩的頭發被風吹亂。那風勢很大，比在上空感受到的更為猛烈，普通人在這裏絕對無法站穩。

洛淩在呼嘯的風聲中聽到了潺潺流水之聲，手電一掃，發現了一條地下河。河面並不寬闊，河道整齊，邊緣還有圖案，看來是屬於斬龍臺的一部分，不知道哪兒流進了水，將這個巨大凹槽個灌滿，變成了一條地下河。

時之境帶著洛淩順著地下河前進。兩人逆著風，走得不算艱難，可頭發、衣服卻不能像身體一樣受控制，只能任由它們胡亂飛舞。

洛淩看到了前面的一個巨大的山洞，地下河就是從中流淌而出，風也是從那兒吹出來的。山洞不平整，似是被外力打破，長年累月的風化也無法改變這一點。洛淩估測了一下山洞的大小，腦海中浮現出成為熊貓時眺望到的那條蛟龍。她伸手摸了山壁上的紅痕，看向時之境。

“這該不會是……”

時之境沒說話，帶著洛淩進入山洞，一路前進。

洛淩發現地上拖拽的痕跡，還有那斷斷續續的紅痕，在半路上甚至撿到了一片比臉盆還大的鱗片。鱗片上蒙了塵土，可輕輕一擦，它就恢覆如初，隱隱散發光華。

不久之後，洛淩就看到了鱗片的主人。

和神話傳說中的五爪金龍一樣，兔眼、鹿角、牛嘴、蛇身、魚鱗、鷹爪、獅鬃、鯰須、狗鼻……這條龍還張著口，那颶風就是從它嘴中吹出來。它躺在地下河中，身下似乎是有個泉眼，不斷流淌出清水。

“它……死了？”洛淩遲疑地問道。

“當然。”時之境帶著洛淩繞到龍的身側，讓她看到了它被剖開的身體。傷口很長，從脖子一直延伸下去，卻是已經結痂。“它的魂魄已經沒了，不過作為龍，總有些特殊能力。”

特殊能力就是它死後傷口也在愈合，它還在“呼吸”。

洛淩覺得震撼，可要說再多的，又不知該怎麽形容。洛淩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冰冷僵硬的龍屍。

“從這邊可以出去。”時之境詢問洛淩“參觀”夠了嗎。

“它怎麽死的？”

“誰知道呢？這在那個時代不足為奇，一條龍而已。”時之境說道。

洛淩想想，覺得時之境說得很有道理。

神話傳說中，被殺掉的龍沒有十條也有八條，這在那個時代大概真是不足為奇。龍那時候還沒成為華夏的象征，也沒有那麽崇高的地位，被殺的時候頂多被當成某種稀有動物吧。

兩人之後又走了很長時間才走出了漫長的山洞。那條龍的屍體鋪了一路，而它的傷，從脖子到尾巴，貫穿了整具身體。山洞盡頭是死路，但那裏超出了斬龍臺範圍，時之境不費吹灰之力就踢開了一堆泥土，帶洛淩鉆了出來。

洛淩想得還挺多，將那些泥土又填了回去。

“按照這地質結構，凡人遲早會發現這條通道和龍屍的。”時之境說道。

“那也不能讓他們看出是有人從內部出來吧？”洛淩說道。

想想看，要有探險者意外發現了山上一個窟窿眼，鉆進去之後發現一條龍的屍體，再想想那窟窿是從內部往外被破壞的……換洛淩肯定要好好思考，這神奇詭異的山腹之中到底有什麽東西鉆了出來。

洛淩決定不給將來的人添麻煩，將洞堵好了，修飾一番，看不出問題了才拍拍手上泥土，滿意地點頭。

時之境就在旁笑。

“行了，我們回去吧。”洛淩覺得過癮了，可以打道回府。

兩人穿行了那麽長時間，天色已黑，摸黑回了旅館，坐車、轉飛機、再坐車，回到了住處。

洛淩一路盤算著她還有什麽想看的東西，可見過龍屍之後又覺得無趣了。她遠遠看過那沖天而起的蛟龍，與之相比，五爪金龍的模樣可能更為霸氣，卻因為一生一死，遠遜色於那活的蛟龍。再想想什麽山精妖魅、吸血鬼狼人，和她曾見過的妖獸、外星人相比，也就是多了“老鄉”的一點附加分而已。

手機聲響起。

洛淩看是洛珍寶打來的，“餵？”

“夏淺，你是不是回來了？我剛好像聽到你家那兒有人開門。”

“是啊，我回來了。”

“哦，那就好，我還怕是小偷呢。”洛珍寶說道。

洛淩聽出她有話要說，就問道：“你最近怎麽樣？你那些親戚還在煩你嗎？”

洛珍寶咯咯笑了，“他們怎麽煩我？我姑姑和姑父打起來了，還把那小三給抓破了臉。還有我那個表哥，你是不知道我姨媽聽我說起的時候那表情多精彩！哈哈哈！”

洛淩開了pad。

王書嘉已死，她就將隱形飛行器派去跟蹤洛珍寶了，調了自動保存的視頻，就看到了洛珍寶所說的“精彩”。

洛淩又開了郵箱，接收私人偵探發來的消息，眼睛亮起，對洛珍寶說道：“那個私人偵探說又查到了點東西，你給個郵箱，我讓他發你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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